在一部奥斯卡最佳纪录片中,有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
一个美国的民谣歌手,才华曾被赞为鲍勃·迪伦第二,早年出过两张唱片,推出后遇冷。后被唱片公司解聘,中断了自己的音乐梦想。
此后大半生,他在底特律靠出苦力生存。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两张遇冷的唱片,却在后来飘洋过海,在世界的另一个国家——南非,大卖了50万张,销量超过了滚石乐队和猫王。
然而,他竟对此事一无所知。不仅没拿到一分钱,也没有机会在盛年时期延续自己的音乐梦想。
造化弄人,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直到多年以后,南非的忠粉们忍耐不住,像侦探一样四处寻找,终于把他给挖掘了出来,创造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1,
他叫西斯托·罗德里格兹(SixtoRodriguez),年7月10日出生于美国的工业城市底特律。
他是家里的第六个孩子,小时候,家里有一把公用的吉他,这把吉他激起了他的音乐梦想。
长大之后,他开始创作音乐。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底特律经济低迷,到处一派颓废的气象,罗德里格兹虽然大学时学的是哲学,他也只能找到做建筑工的工作。于是,他只好白天做工,晚上在酒吧唱歌。
因为尝遍了底层生活的艰辛,他的作品里有一种厚重的力量。
比如,在《cause》中,他唱到:
“我在圣诞前两周丢了工作我在下水道和耶稣交谈教皇说这不是他该管的破事……”
有一天,在烟雾迷蒙的酒吧里,正在背对着观众唱歌的罗德里格兹被两位独具慧眼的音乐人发现了。当他一开口,两个音乐人当场就惊呆了,他们一致认为,这个歌手的才华一点也不输给鲍勃·迪伦,于是,他们当即就和小罗签了约。
很快,在唱片公司的支持下,罗德里格兹出了两张唱片:《ColdFacts》和《ComingfromReality》。
但令人想不明白的是,这两张唱片卖得很不好,第一张唱片只卖了35张,第二张唱片只卖了5张。事隔多年,这两个音乐人回忆当时的情景,还是很想不通,他们不明白罗德里格兹的歌唱得那么好,为何唱片会卖得那么惨淡。
也许,是罗德里格兹的歌太超前了,当时的人们欣赏不了;也许,是他时运不济。
很快,罗德里格兹被公司解聘了。
从此以后,他又开始了靠苦力生存的蓝领生涯。在周围人的眼里,他几乎穷的像一个流浪汉。几十年来,人们只看到他背着吉他,但是从来没有人提出听听他的演唱。
就这样,他被强大的现实给彻底埋没了。
2,
而在南非,一种奇特的现象正在上演。
是谁把罗德里格兹的歌带到南非的,没有人能说得清。传说是一个女孩子去南非看望自己的男朋友时带过去的,但是具体情况无从知晓。
只是,罗德里格兹的歌声像春风一样,吹醒了南非人们沉睡的内心。那时候,南非处在种族隔离政策的高压之下,超级封闭。人们渴望自由,渴望突破体制和束缚,而罗德里格兹的歌,仿佛正好发自他们的心底:
今早在头疼中醒来从床上跃起穿上我的衣服打开窗户收听新闻但听到的都是当权者的蓝调……
这靡靡之音,慢慢启迪了南非人的智慧,他们发现,他们也可以在音乐和艺术的领域里,找到突破的方向和归宿。他的歌成了南非黑暗世界里唯一光。
于是,罗德里格兹的歌成了南非人们的精神慰藉,大街小巷,到处都在传唱罗德里格兹的歌。他的唱片大卖特卖,销量超过了滚石乐队和猫王。唱片公司每个星期都会进货吗,每次都销售一空。
然而,罗德里格兹对此事一无所知,他不仅没有拿到一分钱,也不知道自己的歌还在被人倾听,传唱。
而南非的歌迷们也一直有一个疑问,别的歌手的信息,他们都有知晓,怎么罗德里格兹的信息,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那时有一种传说是,这个歌手已经死了,死在一次演唱会上,是自杀。可是,没有人知道更多的信息。人们反复地看着唱片上这个穿着红背心,带着墨镜的男人,翻来覆去,除了名字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多的资料。
3
南非有个叫斯蒂芬·萨格曼的音像店老板,是罗德里格兹的忠粉,因为喜欢罗德里格兹的歌曲《小糖人》,别人都叫他老糖。
有一天,老糖跟一个从美国来的朋友聊天,他向那位美国朋友问起罗德里格兹的情况,没想到,这位美国朋友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那位美国朋友说:
“我们都不认识罗德里格兹,在美国,也买不到他的唱片。”
这怎么可能啊?
一个如此优秀的歌手,老糖以为他在美国必定是家喻户晓的,哪知道美国人根本就不认识他,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情啊。老糖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于是他决定查找真相,他专门建立一个网站,还到很多论坛去发帖子,寻找罗德里格兹。
无独有偶,南非有个音乐记者也正在寻找歌手罗德里格兹的线索,他顺着南非唱片公司进货的途径,找到美国一家唱片公司,但是,因为版权问题,加上唱片公司中间该旗易帜过,没有人愿意给记者提供有效的线索。就这样,他们多方查询,没有结果。
但是这些忠粉们没有放弃。
他们甚至把广告印在牛奶盒子上,发布帖子寻找歌手,他们又顺着歌词里的字句,顺藤摸瓜,寻找歌手在美国生活的痕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他们找到了当初帮歌手发布专辑的音乐人。
那个音乐人大吃一惊。尤其是当被问道:“请您告诉我,罗德里格兹是怎么死的?”
“你说的死是什么意思,他没死啊,他现在还活着。”这位音乐人不解地问。
“啊?原来他还活着啊?”南非的歌迷们被惊呆了。
人与此同时,罗德里格兹的女儿也从报纸上看到了南非歌迷们发布的贴子,她留下了父亲的联系方式,就这样,这次有关音乐侦探之旅,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4,
被歌迷们找到的罗德里格兹,有一天兴奋地对他的朋友说:
“我在南非有很多歌迷,在那里,小孩子都会唱我的歌。”
“你——吹牛来吧?这怎么可能?“
在朋友看来,这是一件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在搬东西,修屋顶,做建筑工人的罗德里格兹,会是一个著名的歌星。
在南非歌迷们的帮助下,罗德里格兹被策划到南非去开演唱会。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之后,罗德里格兹带着女儿来到了南非。本来,罗德里格兹对演唱会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下飞机,他们被机场的情形惊呆了。
一排豪华的汽车停在机场,正严阵以待着他们。罗德里格兹和女儿还以为车是接什么重要人物的,赶紧往旁边让了让,没想到竟然是主办方派来接他们的。而蜂拥而来的记者们,已经把长枪短棒也对准了他们。
这一切,太像是一场梦。
一路上,他们看到路边到处处张贴着欢迎他的标语。而举办方直接把他们拉到了一个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而一向清贫又简朴的罗德里格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动那个套房里的那张雪白的大床,只是睡在沙发上。
南非的观众们将信将疑,因为他们早就听说罗德里格兹早已死了,所以他们一直怀疑这个歌手是不是假的。
直到到了演唱会上,罗德里格兹一开嗓,歌迷马上发现,就是他!这个声音伴随了他们二十多年,他们太熟悉了。
于是,歌迷们开始疯狂地欢呼。演唱会火爆的程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次南非之行,一共开了6场演唱会,场场爆满。
时隔近三十年,罗德里格兹终于有了可以纵情歌唱的舞台。
5,
回国之后,罗德里格兹依然在底特律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因为命运的捉弄,早年被解雇、版权流通影响,他既没有得到那些他应该拥有的财富,也没能在壮年之时延续音乐梦想。
以至于罗德里格斯这一生,过得平平无奇,然而,他的音乐,却救赎了一整个民族。
这,是音乐的生命和奇迹。
也许,对于罗德里格兹来说,已经是一种安慰了吧。
祝愿有才华和梦想的人,都能遇见自己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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