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档节目都有自己的气质和品位,对于乐夏和奔着乐夏来的观众,“态度”这个东西,还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有态度,我们就喜欢;没态度,会觉得平庸。
作者:蓝二
编辑:王子之
版式:王威
HowtovoteforWUTIAOREN?
《乐夏2》开播后,发生了第一场大型打捞行动。
在第一期的分组挑战赛中,上台后临时换歌的五条人被淘汰。如果换个综艺选秀,他们可能已经被人疯狂吐槽,但恰恰是在这个要玩要real的节目语境里头,台下的马东一脸无奈懵圈,五条人却在台上依然“Don’tworryman”的闲散状态,一夜之间迅速圈粉。现下老粉新粉都在卖力地要把五条复活。
毕竟,这不就是要让乐队玩出花的舞台吗!
第一组前六名晋级名单做音乐应该随性还是严谨呢?
五条人是有多随性呢?
主唱仁科说,在台上拉开琴演奏的那一刻,觉得应该唱《道山靓仔》,就马上给了这个音。
于是,除了他们乐队,其他人都没能配合上。如果说灯光舞美还只是没能锦上添花,但是这首用海丰话唱出的歌,歌词没能被投上大屏,很多乐迷听不懂,歌的现场魅力就减损了一半。因为五条人的最大特色就是民间“故事会”,每首歌都在讲一个小镇故事。这很大程度上也导致了乐迷评分不高,但看到加上了字幕的节目的观众却都打抱不平。
有资深乐迷爆料,这支乐队在去年的演唱会上唱着唱着就喝起了酒,还让粉丝们上舞台上跳,跳脱风格历来如此。而在五条人看来,乐夏是一个很开放的舞台呀,所以我们平常是什么风格就按这个风格来的。
每一档节目都有自己的气质和品位,对于乐夏和奔着乐夏来的观众,“态度”这个东西,还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有态度,我们就喜欢;没态度,会觉得平庸。
这种态度是什么呢?它不是说摆一个状态出来,而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比如五条人,他们这种看起来“随性到极致”的状态也很好理解,因为始终是保持着自己从小镇生活、街头地摊玩音乐的本色,即兴、自由,是骨子里的东西,也是赖以存在的风格。
而作为节目里的另一端,重塑雕像的权利的态度就是极致自律。他们的自律表现在,音乐必须精密演算,从不做即兴,演出版本与录音室版本要分毫不差,台上表演每一个动作都要精心设计。他们要追求的就是“严谨理性的音乐”。
事实上,由于这一季乐夏引入了更多元化的乐队和音乐风格,各种不同流派,各类不同经历来源,以及不同代际的乐队人,他们对于玩音乐、组乐队的多元状态的碰撞,也成为一个很有趣的样貌。
马赛克腻乎的队友爱恨情仇可能要被乐夏成立得久的乐队,往往都是在一起厮混成长的,一起穷一起玩,搞音乐的人性格鲜明,在一起更容易碰碰撞撞分分合合。第一期出场的马赛克,他们就是一种就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玩的状态,他们素材VCR里一言不合在街头打一架然后又抱头痛哭互相诉爱的腻乎状态,让达达、Joyside这样的老乐队都有同感。
而去年才成立的新乐队Mandarin,只有23岁的主唱,他的乐队态度就是要推翻一些老乐队音乐比较固化的模式,要做出一些代际的,有自己声音的,不是“粗暴简单感情”的音乐。
难得就难得在,乐夏还是隔绝在粉圈泛化的撕扯之外的,无论是节目本身所表现出来的容纳度,还是乐迷和观众的讨论,都不会有绝对对立或者非黑即白的状态。态度极端的乐队,五条人的“散”,重塑的“装”,都不会被观众挑出来喷。这里的围观者,更愿意看到这种鲜明的态度,毕竟这是一个乐此不疲看到痛仰怼马东、盘尼西林怼大张伟的环境,没有权威语境,没有大一统的价值观。
而这后面根本性的又是,态度虽然只是一种表象,但这些乐队做到了知行合一,他们做出了好音乐,且这种好音乐的呈现与表达,又与他们所讲出的态度是一致的。这就让人服气了。
“22岁23岁就做成了这样”
“他们是在娘胎里就开始做音乐。”
“场边观众”石璐的一句感慨,说的就是乐夏这季来的小天才们。
很多乐迷或普通观众来看乐夏,一方面是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乐队,另一方面则是希望挖到一些新的宝藏乐队。有意思的是,当乐队们一起坐下来,老中生代乐队自己也发现,怎么那么多不认识的新乐队?
还都挺有卖点的,比如二十几岁长着偶像面孔的,比如三胞胎来的,还有一打招呼就是二次元手势的。
以及还真有偶像,曾经的快女季军刘忻,快男季军白举纲,都带着乐队来了。
一到新乐队上台显真章,老乐队们可能就有点坐不住了。
二次元核、宅核超级斩的《Monopoly》一开声,就是一场地动山摇,全程强势的能量输出,炸了场子。“谐趣”对“嘶吼”的碰撞,在这场表演中释放着反差趣味,三个看日漫热血番长大的90后乐手,在乐曲和表演中融入了许多二次元元素,在摇滚硬核中穿插出现的满满“战斗魂”的中二口号和姿势,调出了一份独特口味。
莫名的,他们一句“这个夏天让我们一起战斗到最后”,笔者突然也被几个年轻人戳中了燃点。
福禄寿是上演了多重反转魅力的,一看到乐队名,好多人还在脑补前额突出的白胡子寿星时,三个纤瘦的女孩走了出来;而你心里嘀咕,这怎么像是偶像女团选手,她们一开口却是抓人、耐听的特殊声线。
三胞胎姐妹组成的乐队,用实力证明了任何人都不能小觑偶像面貌的她们。科班出身的她们,不仅用键盘合成器与竖琴搭配做了电子乐与古典乐的融合,原创的一首献给外婆的抒情曲《玉珍》更是打中全场的泪点。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舒缓空灵的歌曲,成为全场最大黑马,一度被乐迷和乐评人们推到了第一的高位,即便最后整组比赛结束,她们也依然居于第二——这也符合我们对《乐夏2》的一个观察,尽管乐夏一直在讲“躁起来”,包括在第一季时,乐夏也是更侧重于渲染这种舞台爆炸力,让更多人感受什么是乐队,但从第二季的乐队阵容以及首播整体看下来,他们已开始传递另一种融合调性。除了像硬核摇滚这样会让人蹦起来的氛围上和身体上的“躁”,《乐夏2》正通过容纳与呈现多元化的音乐风格和表达,去营造和诠释一种内化情绪上的“躁”。
在新乐队中,放话要推翻一些旧东西的Mandarin,他们的表现尤其实打实地令人服,由专业来说,显出了实验性的探索和脑洞大开的创新,而对于普通观众来说,也能感受到音乐的动听。连有极高海外声望的HAYA乐队,都在说“我希望他们(有)高高的分”。
“恶名远扬”的丁太升在听到这支乐队时,也是“恶人表情”管理失败,笑出了大白牙,称他们在这个舞台上是“降维打击”。原因无他,乐队的主要成员都是在国外顶级音乐学院学习,基础功都非常好,并且都是极年轻就显露出音乐方面的天才性。比如鼓手安雨号称年轻一代“最好最完善”的鼓手,主唱Chace是非常全面的独立制作人,中国第一个登上全球顶级音乐节TomorrowLand的DJ,吉他手肖骏则是新生代的爵士乐吉他演奏家,长期与国际一线音乐家合作。
即便没有这支乐队的个人背景这么亮眼,出现在这一季里的其他年轻乐队也都有着超出了前人的基础条件,比如福禄寿三姐妹是都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且各自就学于不同的音乐专业。
新一代不再起步于“自己玩音乐”的草根生态,而是越来越多地受过较好的专业训练,有较高的音乐素养,同时在他们的成长中,他们也有条件更充分地浸淫于全球视野的音乐中。
基础条件好,早慧领悟力强,创新力强无所拘束,这样一股生猛力量可以说是《乐夏2》首播给观众们,以及给老乐队们的最大冲击。
老乐队秀肌肉更有压力
有民间玩乐队的资深乐迷,曾在第一季时对我们说过他的看法:“乐夏倒是起到了一个倒逼乐队们的作用,希望乐队们不要一唱就是‘我06年写的歌’,看看窦唯,人家出了多少专辑了,希望乐队们好好做音乐,多出一些自己的音乐!”
水木年华在昨晚节目内外所引发的争议,正是这样的问题被推到了台前。作为诞生19年之久的老乐队,观众们一方面认可乐队的创作能力,也能赞赏老乐队来到台上被人评价的态度,另一方面却也不能认同本无新意的老歌+平淡的舞台状态,来到乐夏进行一种打安全牌式的求稳表现。这可能是只适合于怀旧晚会式的打法。
这一季的乐夏,恰恰是集合了不少老传奇,其中许多还都是解散了又重组的,比如中国独立音乐圈领头乐队的野孩子,“北京摇滚之王”Joyside,内地第一支签约全球五大唱片公司的摇滚乐队达达等等。
但越是老乐队,越是被期待着拿出有冲击力的表现。
作为年就成立了的老牌乐队,木马在节目前的呼声极高,多年经历过数次的乐队解散又重组,而主唱木玛(谢强)始终没有放下过。来到乐夏的新木马,除了,早在年就曾在乐队中的老乐手邓力源又重新回归。他们在这一次拿出一年多前发布的单曲《旧城之王》,在历经时间沉淀后,新木马通过《旧城之王》传递了一种对世界、对时代的更深刻又真挚的认知,但与此同时,却又保留着木马以及本人极强的舞台统治力,整场表演带着他们对视觉审美的坚持,十足的高级魅力。
而同样作为老牌乐队,在节目前呼声同样很高,并且创造出多个民间预测打脸现场的重塑,则带来了另一种国内少见的高级表演质感。
重塑是后朋克的领潮者,更有实验性,更艺术化——从外行看热闹的角度来讲,他们的现场就是一场暗黑又华丽的戏剧表演,即便不能理解重塑想表达的音乐内涵,也会陷入他们的舞台魅力里。
一旦进入表演,三位乐手就起了范儿,从开场到结束都有精心编排的站位、身体语言和招牌动作。他们有对对称、规范的执念,比如三人呈三角站位,主唱和贝斯手面对面站位,而这些看似“刻板”的标准却并不会影响、甚至一定程度上更加强了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的阴郁又充满戏剧感的吸引力——主唱华东结束时必须90度优雅鞠躬,贝斯手刘敏则是个酷到骨子里又性感到骨子里的“音乐女巫”——如果你知道德古拉,这就是我们的感受。
这两支在第一组与众多中生代新生代对抗的乐队,向我们充分展现出了真正的大牌、老牌应该秀出的肌肉实力。
其实在后续,还会有野孩子、后海大鲨鱼、达达、HAYA这样老、中代乐队的佼佼者,老与新的碰撞,必然还会擦出更多的电光火石。
那么话说回来,在这种新老强势对抗的力量中,像刘忻与白举纲这样已进入中生代的偶像艺人角色,带着新乐队出道,会不会是人们常规预判中,节目火了以后的流量进入与乱来呢?他们是不是会面临一轮游以及口碑争议呢?
有许多资深乐迷反而都在社区讨论中向路人进行着客观的解读,刘忻与白举纲都是对摇滚有着长久爱好的音乐人,也有着一定的自身条件,比如专业基础的学习,刘忻有着一副好烟嗓等,而他们的“偶像身份”更多是过去市场行为对于年轻音乐人出道的一种选择,可算是没遇着机遇的摇滚爱好者。既然乐夏经过筛选给了他们这样一个机会,我们不妨等上一等,或许会有超出预期的体验。
毕竟,观众喜欢,能玩出花儿,什么来历规格标准就都不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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