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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中国人永远不变的心声新民晚报

时代车轮前进的滚动中,永远回响着振奋人心的歌声;五星红旗的璀璨绚烂中,有先行者以爱国情绘就的血染风采。

陶行知认为:“没有艺术的教育是残废的教育。”“艺术的力量,直击人的灵魂,能使社会无肮脏,国家无肮脏,世界无肮脏。能把坏的环境变好,好的环境变得更好。”

他创办的每一所学校,都重视艺术,特别是音乐、戏剧教育。晓庄师范有剧社,他还亲自上台演话剧。育才学校有戏剧组、音乐组,山海工学团有艺友班。育才学校东迁上海后,继承了这个传统,创作的戏剧《表》《小主人》和歌曲《太阳一出满天红》等成为当年流传的经典。

从上世纪30年代起,在上海宝山的片片热土上,都留下了陶行知和众多艺术家深情的足迹,他们为改造农村的贫穷落后面貌,以音乐、戏剧为抓手,为农民送去文明之风。

一个冬日,夕阳西下,大场沈家楼村前刚筑好的大路上,走来了两个人,人们欢叫着:“陶先生,陶先生!”陶行知对大家说:“我请来一位大音乐家,这是冼星海先生。”几个小孩子好奇地摸着冼星海拎着的长盒子问:“这是什么?”“这是小提琴!”他边走边拉《苏武牧羊》,农民们和着熟悉的旋律哼起来,大音乐家的心和大家贴近了。孩子们争着拉冼星海说:“冼大哥,上我家去住!”冼星海住进了农民的柴房。清晨,他走进屋后的竹林开始练琴。凛冽的北风吹得他满脸通红,他毫无感觉,越拉越入神。陶行知闻声寻来,冼星海问:“我这把洋胡琴,在乡下不知有没有用?”陶行知说:“艺术能使人心灵相通,音乐更能激起民众的斗志,你的琴一定大有用武之地。”

冼星海当了“艺友班”教师,小孩子、农民、妇女、青年都挤在一间屋子,跟着他学唱歌。歌声吸引了周边农民,更多的人来学习。他创作的《拉犁歌》,写出了农民的疾苦,他教唱时常常用全身力气模拟拉犁动作,脸上显出悲愤的神情。农民受到感染,随着他手臂的挥动,歌声越发响亮,有的眼睛里含着泪。

冼星海率领大场农民参加市里举办的各种抗日救亡运动,他担任指挥或伴奏。市里举行“援绥音乐大会”,他带着十几个孩子去参加。孩子们赤脚站在舞台上,由10岁女孩翠贞担任指挥,表演齐唱《谁说我们年纪小》。稚嫩的声音,激昂的旋律,响彻整个会场,观众都站起来,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一枚枚戒指,一块块银元投入到孩子们的募捐箱里。“万恶的敌人要我们来打倒!陈腐的社会要我们来改造……”歌声在继续,“山海”团旗下并肩站着陶行知和冼星海。

冼星海在大场住了三个多月,他以音乐赢得了农民的尊敬和爱戴,人们亲热地称他“冼大哥。”他成了农民的朋友和知音。

年春,聂耳来到艺友班,一群孩子围上去,亲热地叫着:“聂耳哥哥,聂耳哥哥。”他将一把小提琴送给叫阿强的孩子:“这把琴送给你,我不能教你了,你自己好好练吧!”阿强奇怪地问:“你要走了?”聂耳点头,向陶行知告别:“我要去日本了。”“我知道,听说田汉作词的《义勇军进行曲》要你谱曲,你完成了吗?”“组织上要我立即撤离。来不及完成了,到日本后我会继续做。”“等你谱好曲,寄一份给我们山海的孩子们唱!”阿强鞠躬致谢:“谢谢聂耳哥哥教我拉琴。”孩子们说:“谢谢聂耳哥哥教我们唱歌。”陶行知叮嘱他:“你可一定要回来啊!”聂耳充满信心地答道:“我一定会回来,再来教你们学音乐!”

阿强拉起了《送别》,陶行知和孩子们注视着远去的聂耳,向他挥手告别。没有人想到,这一别就是永诀。聂耳把歌谱从日本寄给上海电通公司,在徐家汇百代公司录音棚灌成唱片发行时,他已不幸溺海身亡。陶行知找到了唱片,带到山海工学团,冼星海拿着故友的遗作,含着热泪在艺友班教唱。他拉起小提琴,陶行知和作曲家张曙唱起了这首歌,歌声悲壮、激越,全场为之动容。陶行知把歌纸发给大家,“前进,前进!”歌声在村子上空久久回荡。当《义勇军进行曲》随着新中国的第一面五星红旗升起响彻中华大地时,聂耳听不到了,冼星海和张曙不在了,陶行知也已离去。当年的小先生们后来纷纷走上了抗日、解放、抗美援朝战场,很多人唱着《义勇军进行曲》,义无反顾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如今,宝山大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山海工学团结束了历史使命,当年的艺友班学员大多已不在人世。

时代车轮前进的滚动中,永远回响着振奋人心的歌声;五星红旗的璀璨绚烂中,有先行者以爱国情绘就的血染风采。“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前进!前进!进!”是他们,也是亿万中国人永远不变的心声!(叶良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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