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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的电子垃圾,成了小红书Ti

在过去不久的年,怀旧是一个关键词。

王心凌的《爱你》再现甜心教主,《声生不息》重演港乐经典,一亿人在周杰伦的演唱会重映里回忆青春。

复古潮不仅席卷着文娱内容。

「过气明星」的翻红剧本,同样轮到了20年前的电子产品。

写作怀旧读作新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海外Z世代之间,父母辈的数码相机成了前卫的流行元素,被他们用来记录生活,从大学校园里的闲逛,到音乐节上的狂欢。

▲图片来自:Instagram

mysxyfotos▲图片来自: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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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年上市的奥林巴斯FE-,万像素、3倍光学变焦、口袋可以容纳的大小,很适合拿出来随手一拍。

如果不开闪光灯,用它拍出的室内照片显得偏暖且泛黄,细节看起来也更加柔和。

在Bay上,从年到年,「数码相机」的搜索量增加了10%;在TikTok上,#digitalcamra标签的浏览量为1.84亿次。

重点其实不是数码相机,而是足够复古的旧型号数码相机。

对老数码相机的热爱在全球蔓延。近两年,在国内的小红书和闲鱼,奥林巴斯FE-也被视为CCD卡片机浪潮的一员。

CCD卡片机指的就是搭载CCD电子传感器的老数码相机,曾经是相机市场的主流,在20世纪90年代大量生产,现在基本已经停产。

作为过时的电子产品,CCD卡片机有不少短板,包括像素低、对焦慢、输出速度慢、传感器的生产成本更高等等。值得一提的是,当年CCD卡片机的像素在万左右,高的也只有万,连今天的手机前置镜头都不如。

横看成岭侧成峰,这些也可以不被视为缺点。

因为外观时尚、价格不贵、操控模式更简单,还能拍出朦胧的氛围感,CCD卡片机甚至被称为「不用洗的胶片」。

虽然它的「胶片感」只是高糊、噪点多而已,和胶片的色域也不是一个量级。

CCD卡片机的翻红并非空穴来风,明星效应点燃了第一把火,欧阳娜娜曾经安利过佳能A、ContaxT3等相机。

「小众宝藏」出了圈,身价就水涨船高。CCD卡片机最早只要「50元一斤」,大多当成电子废品回收,去年却被炒到三五百。甚至还有商家趁着风口坑小白,拿行车记录仪改装再高价卖出。

除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感,老数码相机的翻红还有一个原因——

与智能手机共同长大的Z世代,开始反思自己在上面花了太多时间。拍照、社交、娱乐、导航……智能手机几乎无所不包。

老数码相机提供了一种提供喘息的间歇,促使我们认真地专注于当下,保留了更值得被记录的瞬间。对焦的缓慢、拍摄后半秒不显示照片的卡顿、通过读卡器将照片导出的过程,可以说是带来诸多不便,也可以说手把手地创造了仪式感。

在日益数字化的生活里,似乎存在着一股实体化的「逆流」。

根据美国唱片业协会的数据,到年年中,黑胶唱片的收入增长了22%。当流媒体的音乐随时随地可听,却不真正地被我们拥有,实体音乐媒介的物理存在属性被凸显出来。

如果无视炒作出来的泡沫,胶片的复兴与CCD卡片机的风潮有些类似。生活在一个快节奏的时代,怀旧不可避免地成为我们内心的缓冲地带,修复我们碎片化的娱乐方式。

怀旧成了「流行病」

不只是老数码相机,对千禧年的怀旧情绪在Z世代之间弥漫,尽管他们当时多数还是小孩。

近两年翻红的Y2K美学,盛行在年到年,颜色鲜亮,材质充满立体感,呈现兼具复古和科技色彩的未来主义,精神内核乐观而积极。

当时的人们对科技充满幻想,因为「计算机年问题」兴奋和焦虑并存,朴树的《NEWBOY》唱着对年的期待,诺基亚的数码广告呈现着光怪陆离的赛博朋克风,放到今天就是一部部Y2K指南。

当时的人们也与科技保持距离,不被算法支配,不刷信息流和短视频,尚不会手机成瘾。

如今随身携带的电子产品成了互联网的一大终端,国外的部分年轻人又开始迷上年代中期的翻盖手机。

他们在沃尔玛和亚马逊淘货,为翻盖手机录制拆箱视频,甚至制作拍照教程。CNN报道,TikTok上一段鼓励购买翻盖手机的短视频,浏览量超过万,点赞次数超过万。

使用翻盖手机的年轻人乐观地相信,人们彼此之间的联系比社交媒体上的更深入,「一切都更加真实和自发」。

对于他们来说,翻盖手机提供的联系和拍摄功能,其实已经足够。与此同时,这些照片有颗粒感且模糊,满足了类似CCD卡片机的审美取向。

翻盖手机没有让他们失去什么,反而带来了一种断开冗余连接的自由、一种提高社交质量的可能。

和这股潮流适配的是,法国社交媒体应用BRal成了年美国最火应用。一位Twittr博主总结了年登顶过美国iOS下载总榜的app,它在全年22%的日子里霸榜。

这款应用之所以成为美国年轻人的新宠,主要是因为它的「社死」玩法。

在一天的某个随机时刻,你和朋友们同时收到通知,在2分钟的时间内,你们使用前后摄像头拍摄当下,没有滤镜也不做任何编辑,直接共享当天彼此的真实瞬间。

这是BRal相信的「随机性将产生真实性」,和用翻盖手机拍照一样,不需要追求精致。

疫情期间,许多人长时间待在家里远程工作,随时接通电源,却感觉与他人分离。

如今,通过更另类的社交媒体和更古老的电子设备,我们希望建立更紧密但也更少的联系。

在互联网批量制造复古

千禧审美的回潮,看起来是逃避当下无所不在的互联网,但仍然和社交媒体紧密相关。

在小红书、Instagram的河床上,复古潮流肆意地流淌。

CCD相机之外,还有磁带、iPod、iPhon4、游戏机……

HMDGlobal是一家以诺基亚品牌开发Android手机的芬兰公司,它的营销主管JackiKats对翻盖手机的「复活」深感意外:

这一代人的第一部手机不是诺基亚,他们很可能是通过社交网络发现了我们的品牌。

▲图片来自:《一一》

在社交媒体掀起的复古浪潮,往往也拥有着更低的门槛。

和CCD卡片机一起被纳入「复古」标签的还有胶片机,但后者显得更为小众,也更难大范围复兴,因为它的拍摄成本和时间成本更高。

冲洗胶卷需要持续的投入,更别说胶卷的价格还在上涨,最常见的富士C胶卷在年时只有10元左右,年上涨到了60元。

CCD卡片机更像是介于胶片相机和智能手机之间的一种理想媒介,也是获取「缺陷美」照片的一个低成本途径。

当然还可以更加方便,灵活运用各类P图软件的滤镜,便可以后期制造出复古的感觉。比如LoFiCam这款app,能够在iPhon上模拟多款CCD卡片机的操作界面和成像效果。

所以,自以为的个性,可以被塑造和复制,通过更简单的方式。

其实在有些时候,怀旧只是一种潮流领域的新瓶装旧酒,就像你可以说CCD相机的爆火,只是因为它比起智能手机更适合作为时尚单品,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上一个时尚模板过时,然后再寻找一个模板就好,只要它们看起来不同,社交媒体总是一次次上演这样的事情。

未来充满不确定性,而过去已经是历史。类似复古滤镜,怀旧这一行为本身也带着有色眼镜,我们毕竟不会真的回到过去,正是因为日子已经定格,记忆才会在脑海里不断地被润色。

▲图片来自:《偶然与想象》

怀旧是一种长期存在的情绪,但它可能无法左右大多数人的喜好。如果将时间的维度拉得更长,打结的耳机线、笨重的手机、低像素的图片,终究会被「敬而远之」。智能手机的便利和社交媒体的喧嚣,才是时代的「底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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