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37年的短暂人生,拍摄了43部电影,演唱了余首歌曲。37载人生,她在电影与歌唱界中光芒万丈,在感情上却爱而不得。
白先勇先生写到:“......那时的上海滩到处都在播放周璇的歌,家家“月圆花好”,处处“凤凰于飞”......”
周璇,大众称她为“金嗓子”,在事业上她名声极大,但是在感情上,周璇一直都在追寻爱,追寻稳定的生活。可几段感情让她遍体鳞伤。
高强度的工作、社会上的压力、几段破碎的感情,让这位影视界的金字招牌最终精神崩溃。
壹
年,周璇给上海《万象》写的《我的所以出走》中说道:“我首先要告诉诸位的,是我的身世。我是一个凄零的女子,我不知道我的诞生之地,不知道我的父母,甚至不知道我的姓氏。当我六岁的时候,我开始为周姓的妇人所养,她就是我的养母。六岁以前我是谁家的女孩子,我不止带,这已经成为永远不能知道的渺茫的事了。”
周璇去世之后,次子周伟经过多方的秘密寻找,最后通过验血,找到了周璇的生母。
其实,自从丢失后,周璇生母一直都在寻找周璇,并多次赴上海认亲,但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见到周璇。就在年夏天,其生母从报刊上知道周璇生病住院后焦急万分,提前办理退休,跑来上海认亲。
上影厂还办了一场特殊的母女相认会,但是为了防止周璇的情绪波动太大加重病情,所以生母并没有对周璇说穿她的身世,只是隔了一段距离见到了女儿。因而到最后,周璇怀着未能找到亲生父母的遗憾合上了双眼。
周璇年出生在常州一户苏姓人家,原名苏璞,乳名义官。璞寓意天然、纯真之意。
生父苏调夫毕业于金陵大学,先后做过牧师与教师,母亲顾美珍毕业于金陵女子大学,是一位护士。家中有兄弟姐妹8人,她排行老二。
年,被抽大烟的舅舅偷偷拐骗到了金坛县的王家,临死前才承认自己拐卖了年幼的周璇。
到了王家的苏璞改名王小红。后因为王姓夫妇离婚,后被送往上海周家收养,改名周小红。
养母叶凤妹为周文鼎的二太太,曾经是一名粤剧花旦,养父周文鼎任上海工部局税捐处当翻译。刚开始生活还算宽裕。但染上鸦片后性情大变、愈发堕落的周文鼎丢掉了工作,养母只得帮佣度日。被鸦片熏黑了肚肠的养父竟然想将小红卖给妓院老鸨,幸而养母极力反对与抗争,才使得小红幸免于难。
贰
就在这艰难之际,却出现了改变她一生的伯乐。
周小红自幼喜欢听别人唱歌,自己也喜欢跟着留声机哼唱。年的六月,十二岁的周小红站在一个干果摊前跟着留声机唱歌,银铃般的嗓音吸引了明月歌舞团的钢琴师章锦文,从此成为了歌舞社的一员,同年和他一起加入的还有聂耳。
当时的明月歌舞社由“中国流行音乐之父”黎锦晖创办,其中还有王人美、黎莉莉、严华、白虹等一大批优秀的歌星、影星。
进入明月歌舞团的周小红格外的珍惜这个机会。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与明月社同仁们的帮助,不仅学会了五线谱和钢琴,还在男演员严华的帮助下,学会了讲国语。这也为日后成为炙手可热的歌星与影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年的新年,周小红等来了一个重要的机会。刚进团没几个月的周小红,为救急顶替了王人美的《特别快车》歌舞剧中的主演角色,演出意外地成功,随后她演唱的《特别快车》还被灌制成唱片在电台播放。本就拥有天生好嗓子的周小红加上后天的努力,终于抓住机会在歌坛崭露头角。
同年,她在参演救国进步歌剧《野玫瑰》的终场时,演唱了主题曲《民族之光》,其中有一句:“与敌人周璇于沙场之上。”使得观众但胸中激起了巨浪,受到了连连喝彩。演出后,歌曲的作者黎锦晖便建议说,将名字改为周旋吧,众人都觉得甚好,后来又觉得“旋”不够有女人味,周小红本人性情温柔善良、聪明灵巧、待人圆滑周到,而“璇”字意为美玉,与此时的周小红非常相配,于是,周小红之后便叫做:周璇。
早在年一.二八事变日寇的炮火蔓延到上海后,上海的秩序开始变得混乱,许多老板赖账、流氓滋事,使得明月歌舞社的经济每况愈下。
加上国产有声电影日渐兴起,王人美、严莉莉、严华等人都被电影公司相中,台柱子的相继离开,使得明月社陷入了困顿。年初,黎锦晖无奈之下宣布解散明月社。
之后为了周璇的出路,严华放弃北上经商,便牵头成立的新月歌舞社也是昙花一现。
年初,经过严华推荐,周璇进入了由严华一行人组建的新华歌剧社,参加多个节目的周璇也慢慢有了一点名气。
为了有更好的出路,严华带着周璇去“友联”、“新都”等电台录唱歌曲。播音间狭小闷热,周璇每天都要在电台中唱四十分钟,嗓子时常感到灼痛,但是她都坚持下来了。
慢慢地人们记住了周璇这个歌手,她还开创了一种自然真切的演唱风格:运用传统的民族声乐发声方式的同时,将嘴唇紧贴话筒,用会话式的自然发声方法,形成了一种低回婉转、自然真切,格外有感染力的演唱风格。仿佛在你耳边低语呢喃,柔和缠绵、娓娓动听。此后的邓丽君也延用了这个唱法。
同时,周璇还在“播音歌星竞选”中票取得“十大歌星”第二名的佳绩,仅居老牌歌手白虹之后,电台称誉她的嗓子“如金笛沁入人心”,由此获得了“金嗓子”称号。百代、胜利唱片公司还将《五月的风》、《叮咛》等多首歌曲被灌制成唱片。从此周璇之名传遍了上海。
年新华解散之后,经人引荐,周璇进入艺华影业,开启了辉煌的演艺生涯。刚进入艺华头一年拍摄了几部热度高低不齐的电影,其中《三星伴月》的插曲《何日君再来》成为了代表作之一。
年,她与赵丹共同主演反映底层人民苦难生活的《马路天使》,并演唱了插曲《天涯歌女》、《四季歌》。主角小红受尽旧社会的欺辱与伤害,但仍然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而现实中的周小红身世贫苦,有着悲惨童年,两者相似的经历、背景、年龄、气质使得周璇的表演完全不着痕迹,人们能够真实地从周璇演绎的小红身上感受到悲欢离合。
叁
影片的成功使得周璇的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片约不断。在感情上,周璇与严华也渐渐懂得了彼此的心意走在了一起。
从周璇进入明月社的时候,周璇就受到严华这个大哥哥关爱和启蒙,教他国语,被提琴师粗暴对待时为她打抱不平。
慢慢地,周璇的日记本里面“严华哥哥”这个称呼开始频繁出现。
事业上的帮助和生活上的关爱与保护,让这个从小被拐卖辗转两个家庭生活缺少一些爱的周璇来说,自然萌生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在周璇忙于拍戏的时候,严华也忙碌不停,为民营电台写歌、唱歌、灌唱片、作曲。年冬,与黎锦晖聚集明月社的一些同仁,后为了扩大声势决定下南洋巡演。
听说后的周璇万分不舍,在送严华离开的时候,将写有他们两个相见、相识、相知过程的日记本交予他,并嘱咐他上船之后再看。
看完日记本的严华终于明白周璇是爱他的,顿时激动万分,后悔自己遵守了上船之后再看的约定,他多想站在她面前诉说自己的情意。
可是船又怎么能为自己回头呢,于是马上提笔写下了长长的情书,船在越南一靠岸,立即奔向越南邮局,将信寄回中国。
此后在巡演的时候,便频繁地与周璇写信互通心意。眼看要到中秋,为了能尽早见到所爱之人,严华先行一步回到上海,
年的秋天,周璇和严华正式订婚。年7月10日,周璇和严华在北平春园饭店举行了婚礼。
但是,如此甜蜜的结合,还是没能逃过分开的结局。
新婚后周璇回到上海,此时的她也已怀有身孕,在此前也从坠马受伤而变得呆傻的周文鼎口中知晓自己是养子这个秘密,这成为了她心里的一道伤。这个孩子对于此时的她而言,仿佛是上天派来抚慰她的。
得知周璇返沪的柳中浩,立即带着合同去祝贺周璇,极力劝服她签下合同加盟“国华”影业。在此之前,柳中浩也多次找过周璇。此时的周璇阔别荧幕已经一年多,早已怀念拍戏的生活,于是签下了合同。
由此周璇又开始了忙于拍戏的生活,长期的劳累,让有孕在身的周璇体力不支,出现了流产征兆,必须打安胎针才能保住胎儿,可周璇刚住院,之前的东家“爵士”便以黑社会后台老板来恐吓她,催促她马上去电台播唱,被夹在中间的周璇也只得赶去电台,一曲唱闭,周璇昏倒在地,胎儿终究没保住。
失去孩子的周璇悲痛万分,而严华也没忘记是谁最终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看清了柳中浩的商人本质,殷勤对待周璇的背后,另有其目的。
周璇是一个非常重情的人,别人对她一份好,她便还十分。平日柳中浩表面对她好的事她全记在心中,严华总责怪周璇懦弱、轻信,她只当是柳中浩为了自己的事业着想。
因此周璇还未痊愈之时,应柳中浩的要求,接下了《孟姜女》,之后的一年里还接连演出了《李三娘》、《新地狱》、《七重天》、《董小宛》《黑天堂》、《天涯歌女》等七八部影片,每部电影还有三四首插曲由她演唱。每一部由她主演的电影都异常抢手。
高强度的工作让荧幕外的周璇异常憔悴,没日没夜的拍戏、录音给周璇埋下了神经衰弱的病根。同时,周璇也经常注射牛肝针来维持体力。
柳中浩对周璇的身体状况心知肚明,但是作为一个商人,他知道在周璇身上有多少商业价值,加上每部影片周璇只是拿固定薪资,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他顾不了那么多。
当他发现筹备的几部电影与“艺华”公司与“新华”公司撞车之后,为了抢占市场,她又让周璇主演,让所有演员二十四小时呆在影棚里面拍摄。还没等周璇休息,新的通告又下来了。
周璇的事业如日中天,这让严华有些患得患失,曾经如兄如父般呵护他的严华,仍以管教姿态对她,对她的种种干涉越来越多,俩人也常常为柳中浩发生争吵。
一次争吵后,周璇拿了她的存折与几件首饰出走,严华随即在报上发表声明,说周璇“卷款而逃”,周璇登报反击:“璇非婢妾,何能堪此侮辱?
两个公众人物的婚姻一直都备受媒体